水乡人对水的感觉,就像孩子对于母亲,具有一种天生的依恋与亲切。“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这就是家乡的写照。
小时候,家门前就有一条河。河水清澈,两岸绿树葱茏。夏天,河水成了大家纳凉的最爱。那时,没有救生圈,姐妹们拿个小木桶或者脸盆,就在河边“扑通扑通”地打起水游起泳,摸螺蛳,钓鱼虾,一下午一下午地,兴趣盎然。我是个胆小的人,不敢下水,往往在岸边看着,就是这样也觉得非常快乐。快乐的童年伴随着炎热的夏天就这样一晃而过。
后来,搬家了。新家门前是大片大片的水稻田,屋后也有一条河。这条河在记忆中是我淘米洗衣的最佳场所。喜欢看淘米水引来的小小鱼仔,一簇簇,一群群,在水中的脚丫周围绕来绕去,小鱼嘴亲吻着小腿肌肤,感觉痒痒的,麻酥酥的,抓一捧水,居然可以捞到几条,活蹦乱跳;喜欢看着肥皂的泡沫在水中涟漪里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一同游走的还有梦想与希望;喜欢刚刚插好成活的秧田,绿油油的秧苗在微风吹拂下的薄薄的水田中摇曳生姿,透出生机无限。你若走在田埂上,一不小心就惊扰了休息的小青蛙。于是,不断有青蛙扑扑地向水里跳去的声音。走一路,小青蛙欢快地跳一路。到了晚上,各种虫鸣蛙叫,此起彼伏,连成一片,萤虫飞舞,相映成趣。这,是水乡特有的情景吧。
慢慢地,清凌凌的河水、绿莹莹的稻田,一切都成了回忆。稻田里树立起了一座座高楼与工厂,管道中运送来的是充斥着漂白粉味道的自来水。现代工业的崛起和发展让鱼米水乡的原味越来越淡,各种新的元素不断加入其中。
度过了斑斓的童年和梦幻的青少年,才想起水乡人不会弄水的遗憾。于是,游泳便安排进了自己的生活项目。
总看到别人在水中悠闲而潇洒地游动,或躺或卧,惬意无比。直至亲身经历后,才发现,这其实是一项很容易消耗体力的运动。
在水中,无所依靠,不着边际。而你,居然可以前行,也可以深入其中,任清凉的水浸透肌肤,抚摸全身,心情也会变得宁静而柔和起来。
“上善若水”,至柔至弱莫若水,兼容并蓄莫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