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依旧细雪绵绵,我去看望周老。周老是我校以前的老校长,为学校的传承发展贡献了全部的青春年华。我参加工作时,他早已退休。最早我是在我们的乡志上了解他的。近年来,我们几个人每年都会凑个时间去看望他。今年情况特殊,大雪封冻,我一人前往了。
周老正在休息,见我去了,想要下床,我忙说就坐在床上吧。
和他聊了聊学校的发展情况。我很感动,一个髦耋老人,身体也一直不好,但是对教育始终牵挂,我所说的一些事情他都有所了解。
虽然和周老年纪相差近半个世纪,但是,和周老谈话,丝毫没有拘束感,就像聆听一位智慧长者的真诚言说,心中充满感动与温暖。他亲切恬淡地回眸教育的往事,感慨时光的飞逝,发展的迅速,期望教育的美好将来。娓娓道来的话语处处透露着一位把毕生都献给教育事业而不悔的老教育工作者的独特丰富的感悟。
周老的身体状态并不理想,床头柜上摆着很多打吊针的盐水瓶,有一瓶还正吊在床头,似乎刚挂完。尽管如此,他家人告诉我,周老依旧坚持每天读书看报写字。阅读、写作,书法,是周老生活的乐趣,也是他的精神力量,正如此,他才保持着自己特有的丰富的思想,敏锐的洞察力与和悦的品质。
周老家有一个简易的书房,以往他都是在书房和我们交谈的。记得第一次到他家,我就被他家书房特有的温馨和恬静、从容和大气所吸引。书房的墙上挂满了周老亲自创作及书写的各种诗词,字字句句充满了他对生活的热爱,对教育的牵挂,对疾病的抗争,蕴涵着他浓厚、执着的情怀,俭朴、谦逊的风格,以及对社会变迁的美好愿望。
临走前,我再次参观了书房,重温那些发自肺腑的诗句与苍劲有力的书法:“耄耋岁月染白头,深沐党恩雨露稠。愿与侪辈诸耆老,尧天底下共千秋。”(《耄耋颂》)“杏坛耕耘四十零,退居林下二十春。昔被讥嘲老卜头,今受推重师道尊。”(《教师节感》)“长江天堑南北阻,一桥飞架成通途。同学联袂瞻新颜,笑谈巨变论今古。”(《同学聚会.其一》)“老朽年迈又龙钟,尿袋挂着思负重。拄杖踱步田野间,殊觉舒怀宽心胸。”(《人生感》)……
从周老身上,我看到了一位老者的坚韧,长者的谦和,智者的大气……